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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内蒙古自治区西部的巴丹吉林沙漠总面积4.7万平方公里,是世界上相对高度最高的沙漠,素以高、陡、险、峻闻名。想象中的巴丹吉林沙漠应是一个死亡之海,但当记者走进这个世界第四大沙漠时,却惊奇地发现这里一派生机盎然……
                  记者:姜在忠 柴海亮
 摄影:王晔彪 制作:丁宁

  图为巴丹吉林高大沙山典型景观图。黄的是沙,蓝的是海子。


大 漠 深 处 发 报 人

  40岁的高自忠其貌不扬,中等个,清瘦,八字胡,头发老长。但在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右旗雅布赖镇巴丹吉林嘎查,男女老幼都高看他一眼。因为他是唯一能与外界保持通讯联系的人。
  巴丹吉林嘎查位于巴丹吉林沙漠腹地,从嘎查委员会所在地的庙海子到距离最近的沙漠边缘,驾车至少得6个小时,骑骆驼得5天。这里不通邮信,更没有电话,只有一台发报机可与外界联系,而收发报人就是高自忠。
  电报房就设在庙海子一座破旧的土坯房里,距离高自忠一家四口人住的土坯房有100多米远。屋外竖着两根木杆高高地支着发射天线。一间屋子是供电室,摆着一个1千瓦的小发电机,隔壁的一间屋子就是发报室,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发报机,这个发报机是1998年更新的,以前的旧设备只能发数码电报,现在设备既可以通过按电键发报,也可以通过对讲机通话。
  “阿右旗、阿右旗,我是巴丹,我是巴丹,今天有没有来电。”每天上午10点10分和下午4点30分,高自忠准时启动发电机,打开电报机,呼叫旗邮局发报室。虽然可以直接对讲,但为了保证内容的准确无误,他一般采用电键发报,先接收电报,然后再发送电报。工作干完就关机。
  高自忠是甘肃民勤人,幼年时随父母迁到庙海子,因而他说话带着难懂的民勤方言口音。“你用对讲机通话时,对方能听懂你的话吗?”记者问。“当我第一次使用这个对讲设备时,我也担心,所以第一句话就问‘我是民勤人,你能听懂吗?’没想到,对方回话说‘我是你老乡,没问题’。”高自忠说完话,嘿嘿地笑,“我和那个老乡一直配合到今天,已经快四五年了。”
  沙漠里的汉族牧民大都是以前逃避兵灾的民勤人,文化水平较低,打电报用的不是书面语言,而是口语。这些方言口语让外人看来很容易闹出笑话。记者在翻阅电报发送单时,见到一封发往阿右旗的电报内容是:一两个人捞的蛋有。记者脑海里立即出现天空中哀鸣盘旋的大雁和芦苇丛中拣鸟蛋人贪婪的神情。于是严肃地提醒高自忠以后这种电报就不能拍发,因为大雁是国家保护动物。没想到高自忠摸着头皮嘿嘿一笑说,这个蛋不是你说的那个鸟蛋,而是卤虫卵,电报的意思是说这里的卤虫卵够一二个人捞。
  高中毕业的高自忠已在这个岗位上干了21个年头。据介绍,30多年前,阿右旗政府为解决巴丹吉林嘎查牧民与外界通讯难的问题,设立了这个发报点,高自忠是第二任发报员。现在政府每年提供1500元的运转经费,发报人作为雅布赖镇政府的行政公勤人员,每个月发给800多元的工资。这里的牧民发电报是免费的,并且可以通过旗邮局转发到全国各地,
  “10年前,这里的电报业务量很少,几个星期才有一封,而且基本上是打给嘎查干部的会议通知。”高自忠说,“现在可不一样了,一年收发电报将近500封,主要是私人电报。”
  高自忠不仅是电报员,而且还是义务送报员。遇上紧急电报,他一刻都不能耽搁,昼夜兼程,送到收报人手里。
  工作之余,高自忠还帮助家人放牧着10多只山羊、5峰骆驼和一头骡子。但是,一年中,他只有10天的假期,期间才可以完全离开工作岗位。“我经常半年才能进城理一次发,沙漠里真应该有一个流动理发店。”他缕了缕自己的长发说,“不过,沙漠里也在一天天地发生变化,说不定哪一天牧民都用上了手机,我也就光荣下岗了。”

  沙漠湖水中的石头上有一泉眼,泉水向上喷到8、9厘米高,又自由折下,在微风中跳动。


探 访 神 泉

  巴丹吉林沙漠有四奇,沙峰、鸣沙、湖泊、奇泉,其中当以奇泉最令人匪夷所思。
在一个叫庙海子的盐水湖边,有一处喷涌的泉水,泉眼粗若碗口,记者伸手探下去,深不及底,泉中有虾,通体透明,随喷泉翻涌的沙子被涤荡的晶莹剔透,喷出的泉水经年流入海子,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深深的渠道。
  在海子的北部,离岸边有5米远的湖水中,有一眼突泉,水柱如脸盆一般大小,水面上浪花翻滚,宛若莲花。当地人说,前些年有人在泉的四周围了围堰,想建个池塘,无耐沙漠中没有土石,用沙子堆起的围堰经不住水的压力,崩塌了。如今那个围堰早被泉水荡平,连痕迹也全然不见。
  泉眼之多、之奇集中在叫音德日图的海子,这个海子号称有一百单八泉,记者无暇细证,便在当地牧民的引领之下淌水直奔慕名已久的“磨盘泉”。“磨盘泉”就在海子中一块破水而出的大石头上,石头约有1米多高,顶部大致有3平方米,状如磨盘,其上泉眼密布,泉水披挂而下,同行的牧民先是饱饮一场,继之洗头、擦背,然后把车上所有的空矿泉水瓶及所能盛水的器具通通灌满。记者喝了一口,果然甘怡凛冽,于是也效仿着把浑身擦洗一遍。当记者不好意思地回望当地几位蒙古族妇女时,但见她们远远地看着,脸上满是羡慕的神情,记者请她们上前尝尝泉水,她们说,这个泉的水被称之为“圣水”,旧社会王爷不让妇女靠近,现在当地人依旧遵守着这个习俗。
  中午就在音德日图海子边谢春香老人家吃饭,一边吃饭我们还你一言我一语为“磨盘泉”奇怪:水是融合性极强的物质,何以在盐水湖中涌出甘泉,莫非是仙人在水下铺设了管道?在湖边住了40多年的谢春香老人听到我们的议论插话说:“那还不算神奇的,湖中央有一块石头,上面有眼泉水,喷得老高,学大寨时有人爬在木盆上进去看过,近几十年再也没有人见过。”
  记者的职业习惯驱使我们想看个究竟。时令已近冬季,水温较低,我们选择下午两点多暖和一些的时候来到湖边,一开始我们还羞羞答答地嘟囔没带泳裤,随行的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右旗旗委书记李新生说:“要什么泳裤,这里都是老爷们,怕啥?”于是我们干脆裸身下水向500米开外的湖心游去。
  在盐水中游泳,不同淡水,盐水浮力大,人的身子基本飘在水上,我们先是用蛙泳,结果腿老蹬空,产生不了推进力,记者只得改用别的姿势。湖水苦咸,嘴里如同含了一团火般生痛,凫水时不小心溅进眼里几滴湖水,更是疼痛难耐。在岸上人的指导下,记者终找到了湖心那块与湖水齐平的石头,石头上果然有一泉,泉眼象一只瞪圆的黑眼睛,一股筷子般粗细的泉水向上喷出,喷到8-9厘米高,又自由折下,在微风中跳动着,那情形真令人叹为观止。记者喝了几口泉水,如磨盘泉一样甘甜。为了拍下这神奇的泉眼,记者又游回岸上,到附近牧民家借了洗衣盆,将照相机、摄像机装在里面,拖到泉边,进行了拍摄。
  浩翰的巴丹吉林沙漠,总面积4.7万平方公里,是世界第四大沙漠,这里降水量只有80毫米,蒸发量却有3000多毫米,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中却均匀地分布着113个海子,而且无论冬夏水位恒定,不增不减,更加令人不解的是,咸甜水相伴相生。在我们进入沙漠的时候,听说由来自美国、德国、挪威、加拿大、法国等国的科学家组织的考察组已先行进入沙漠,也是为了探究这里奇特的地质水文现象,这是他们从1984年以来第6次进入沙漠,看来揭开谜底尚需时日。

  巴丹吉林沙漠腹地的必鲁图沙峰有“沙海珠穆朗玛峰”之称,海拔1617米,相对高度500米。

征 服 “ 沙 海 珠 峰 ”  

  位于巴丹吉林沙漠腹地的必鲁图沙峰,有“沙海珠穆朗玛峰”之称,多少年来鲜有外人登攀,深秋时节的一天,记者有幸目睹它的尊容,并成为其征服者。
  作为“世界沙漠第一高峰”,在一般地图上难以找到。它的地理位置大约是东经102度、北纬39度,海拔1617米,相对高度500多米,比位于非洲撒哈拉沙漠的世界第二高沙峰还要高出70余米。
  必鲁图屹立在茫茫沙海之上,峰尖高耸云天。由峰尖往下延伸着多条沙脊,沙脊之间形成许多沙窝。沙窝是沙漠生命的“摇篮”,一簇簇的黄蒿、沙米和骆驼刺在这里顽强地生长着。 
  吉普车把我们送到沙峰脚下,抬头望望这高大陡削的世界沙漠第一峰,不少人纷纷打起了退堂鼓。记者等几位有勇气者则义无返顾地开始向上攀登。
  爬沙山倍难于登石山。沙山无路,沙土松软,阻力大,抬脚吃力,登一步还得下滑半步。没走出百米,一行人便拉开了距离。陪同登山的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右旗旅游局副局长娜布其一边气喘吁吁地往上走,一边提醒大家说:爬沙讲究一鼓作气,小步走,不停步,越歇越没劲,最后意志全被瓦解了。
  越往上爬坡度越陡,有人开始手脚并用。而且,山坡也成了如刀刃一般的沙脊,人行其上,左右摇晃,令人头晕目眩。行至半山腰,大风渐起,风声由哼唱到狂吼,头顶的太阳帽被大风一下卷得无影无踪,大风扬起的沙尘就象一股轻烟在眼前快速地飞过,看看天上的太阳,则好象蒙上了一层白纱。嘴、眼睛和耳朵也不断地受到沙的侵袭。最令记者担心的是,会不会遭到流动沙丘的没顶之灾。当娜布其听到记者的大声询问时,捂着嘴大声回答说:“不会,这里的沙丘是不移动的。”
  2个多小时后,记者一行终于陆续登顶必鲁图沙峰。峰顶,有一株芨芨草在随风飘摇。极目远眺,千里瀚海沙丘如波,层层叠叠,涌向天际,蔚为壮观。有人感叹,沙漠是最具有曲线美的地方。的确,随目望去,远远近近的沙漠地貌布满了象水波、象耳廓、象蜗牛壳一样的美丽景观,这都是风神的杰作。
  登临峰顶,还能俯瞰到沙峰四周相隔着几公里的6个湖泊。它们在夕阳的照射下,熠熠闪光,湖畔有袅袅炊烟升起。令人不禁想起“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  从峰顶下山,轻松而有趣。坐在沙波上,双手划行顺坡而下次,名曰滑沙。更令人惊奇地是每滑一步便能听到轻微的“隆隆”的响声,这就是鸣沙。娜布其说:“如果在正午或者是沙子更干的时候,声音更响。” 
  告别必鲁图时,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回望它的神姿。感谢美丽而神奇的巴丹吉林沙漠给我们带来如此多的快乐与激动……

  黄褐色的沙地蜥蜴,经常在我们的视线里惊恐地奔跑,在平整的沙面上留下一串串小巧的脚印。

巴 丹 吉 林 沙 漠 狼 多 为 患 

  在人烟稀少的内蒙古自治区巴丹吉林沙漠,牧民谈狼色变,昼伏夜出的狼群成了这里畜牧业的“天敌”。 
  内蒙古阿拉善右旗雅布赖镇巴丹吉林嘎查嘎查达(相当于村主任)敖其尔对记者说,近年来,巴丹吉林沙漠里的狼明显比以前多了,它们经常在晚上成群结队地袭击散养在野外的羊群和骆驼群,据不完全统计,在过去的3年里,巴丹吉林嘎查的牧户已被狼咬死吃掉了300多只羊和近100峰骆驼。
  巴丹吉林沙漠位于内蒙古自治区的西部,总面积4.7万平方公里,是世界第四大沙漠,这里居住着100多人,均以放牧为生。 
  说起狼患,50岁的牧民高金香一家损失最惨重。2001年9月的一天晚上,她家200多只在野外过夜的羊遭到一群狼的袭击,当场咬死10多只,咬伤70多只羊,而真正被狼“享用”的仅两三只,后来有50多只受伤的羊陆续死掉。2002年2月,他家又有5峰骆驼被狼咬伤后死掉,累计损失2万多元,全家生活几乎陷入困境。
  “这些狼象玩似的,咬得多吃得少,它们的嘴好象有毒,被咬过的牲口除了伤在腿脚的,伤着其他部位的最后都死掉了。”高对记者说。
  与高金香同样遭遇的还有李梅英。去年以来,她家累计损失80多只羊,20多峰骆驼。她对狼咬多吃少的现象有自己的见解“沙漠中的狼一时找不到淡水,就咬羊喝血。” 
  辽阔而神奇的巴丹吉林沙漠是野生动物的天堂,这里快乐地生活着狼、鹰、狐狸、沙蜥、大雁、野鸭和天鹅等几十种野生动物。近几年来,由于巴丹吉林沙漠生态的改善和政府大力实施禁猎措施,巴丹吉林沙漠里的野生动物种群日益扩大。尤其是狼,出现了量多为患的地步。  
  “虽然我们很恨狼,但听说它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们都不敢打。”李梅英对记者说。“看见它来了,我们牧民只能骑摩托车赶,点火或者放鞭炮吓跑它。”
  为了减少狼患,近日,当地政府要求牧民尽量改变牲畜常年散养的饲养方式,并加强看护。对于今后有重大狼灾损失的牧民,政府计划将适当地给予补偿。

  巴丹吉林沙漠里到处可见野生甘草,郁郁葱葱,在苍黄的沙漠中分外青翠。

沙 漠 人 的 距 离 观 

  当面前出现一轮如血般的大漠残阳时,在路上已艰难行进了一天的记者急切地询问达到目的地的距离。前来迎接的当地牧民回答说:“不远,不远,一会儿就到。”但我们还是走了近两个小时。一见面我们就领教了沙漠人独特的距离观。
  位于巴丹吉林沙漠腹地的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右旗雅布赖镇巴丹吉林嘎查,面积3000多平方公里,但只有38户牧民家庭,并散居在各个沙湖旁,因而,这里的人对路程和距离有着独特的理解。记者每每问起路程,从没有一个牧民会告诉你公里数,而是告诉你骑骆驼或骑骡子得走多少小时、多少天。更“糟糕”的是,牧民经常告诉你到某某地方“不远”,实际上你得走几个小时。
  “我们出门,如果路上只走一天就会感觉路程很近。”巴丹吉林嘎查嘎查达(相当于村委员会主任)敖其尔对记者说。“基本每次出门,我都得带两头牲口,一头用来骑,一头驮干粮、水和铺盖,因为路上常常得在沙漠里露宿。”
  他说,每年的春秋季节都要进行一次全嘎查的牧业普查,38户牧民走一遍得一个月左右时间,为了这一项工作,他一年得在路上奔波两个余月。  
  从巴丹吉林嘎查委员会所在地到阿右旗旗府,骑牲口得走5天。我们乘汽车走了六、七个小时,一行人中无不视此为畏途。但57岁的牧民巴根那却对记者说:“去旗里不算远,一年中我得走好几趟,买粮、油盐酱醋,还有卖甘草、麻黄,骑上骆驼想走就走。”   
  虽然,广袤的生存环境,使得沙漠人的距离观与我们有些“误差”,但是他们对赶路办事从不含糊,而且信守承诺。
  记者的巴丹吉林沙漠之旅,多次出现几辆车需要分头行动的情况。临分别前,几位牧民向导就商量到某某地方会合。但是,沙漠无路,车况又差,行程难以掌握,先到会合地的车辆往往要等上几个小时。记者一行人中有时等得不耐烦,便试探着问“我们能不能先慢慢地走着?”或者“我们先到目的再说吧?”,没想到每次都被向导回绝“不行,不行,说好在哪里碰面就得在哪里等着”、“不见不散!”
  另外,记者在巴丹吉林嘎查正遇上这里开牧民大会。据敖其尔介绍,全嘎查牧民中有半数牧民到达嘎查委员会所在地需要走一天以上的路,并且会议通知是半年前发出的,但开会点名时没有发现一户牧民家庭缺席。50岁的牧民高金香在路上走了两个白天一个黑夜,晚上还利用月光赶路,走累了就找一个沙窝睡下。她的女儿安文华也从旗政府所在地赶来开会,母女俩在几个月前就约好,大约什么时间在半路的一个海子旁边碰面。安文华提早到了以后,整整等了一天多才见到母亲。安文华对记者说:“晚上,我都不能睡觉,担心我妈到了以后见不到我着急。”
  沙漠人的诚信由此可见一斑。


骡 子 成 为 沙 漠 新 宠

   作为“沙漠之舟”,骆驼本是沙漠役力主角,但在巴丹吉林沙漠腹地,骡子却正在逐渐取代骆驼而成为沙漠新宠。
  巴丹吉林沙漠之行,记者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铃声丁当的驼队,倒是有时会看到骑骡疾走的人。据内蒙古阿拉善右旗雅布赖镇巴丹吉林嘎查嘎查达(相当于村主任)敖其尔介绍,虽然全嘎查38户牧民家庭中有10户有了吉普车,但只有集体出行或者运输一些重物时才用,对绝大多数牧民来说首选的交通工具却是骡子。
  “以前,沙漠里的骡子只是骆驼的配角,但现在就颠倒过来了。”牧民桑木腾说。“骆驼只有在骡子不够用的情况下才启用。”他是巴丹吉林嘎查最早提倡骑乘骡子的人。据他介绍,以前使用骆驼主要是为了长距离旅行或运输货物,有了汽车之后,它就完全无用武之地了,作为使用频繁的短距离旅行工具,它也被淘汰了,因为骡子比它吃得少,脚力好,走得快。
  毕业于内蒙古医学院的桑木腾形象地说:“骆驼走路慢慢悠悠,象是一边思考一边走路,而骡子却不一样,拼命三郎似的,尤其是马骡(公驴和母马交配所生)灵巧、劲足,走起路来兢兢业业。”
  记者在巴丹吉林嘎查正赶上召开牧民大会,发现绝大多数与会牧民都是骑骡而来。敖其尔告诉记者,以前很少有牧民养骡子,现在家家都有骡子,主要是当交通工具使用。相比之下骆驼却被大量淘汰,全嘎查的骆驼数由5年前的近千峰下降到现在的300余峰。
  “骆驼,卖没人要,自家用还用处不大,牧民越来越不愿意养它了。”牧民李梅英说,“骡子虽然没有骆驼那么耐饥耐渴,但它两天不吃不喝也没问题,我们一般出门在路上也就走一两天,所以养骡子骑最合适。”

  牧民在迎宾酒宴上表演“吸羊尾”,把肥肥的羊尾巴一口气吸入肚中。

远 方 的 朋 友 请 你 留 下

  “远方的朋友请你留下,草原是你温馨的家”,临别巴丹吉林沙漠腹地时,前来送行的牧民深情地唱起了挽留客人的蒙古族歌曲,记者的眼睛湿润了。
  牧民嘎拉巴特尔一家,是记者巴丹吉林沙漠之行拜访的最后一位牧户。热情好客的主人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上马宴”。香喷喷的手把羊肉、血肠,热腾腾的奶茶和金黄的炒米摆满了一个大长桌。远在几公里外的“邻居”也被紧急约来帮忙。饭桌上,牧民以歌助兴,主人在歌声中向客人敬酒、献哈达。酒至酣处,主宾同唱,歌声此起彼伏。临别启程时,牧民们抑制不住依依惜别之情,站在汽车的两侧,一遍又一遍唱着《远方的朋友请你留下》这一首歌。当我们走出一公里多,回望身后,牧民还站在门前的沙地上目送我们的离去,耳旁还隐约传来他们动情的歌声……当地牧民出身的司机告诉我们,巴丹吉林沙漠牧民送别贵客时,必须一直等到看不见身影才进家门。
  在人们的想象中,作为世界第四大沙漠的巴丹吉林一定是不毛之地,肆虐的风沙是这里永久的主人。殊不知,在沙漠中分布着100多个湖泊,牧民们依沙傍水而居,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偶尔见到从沙漠外面来的客人,很稀罕,极尽热情款待。
  的确,巴丹吉林沙漠之行,牧民们的热情与纯朴一直与我们相伴相随。当我们进入沙漠的第一天傍晚,行将达到目的地——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右旗雅布赖镇巴丹吉林嘎查时,远远地看见茫茫沙地里站着四、五个身穿蒙古袍的人,手执哈达和银碗,旁边的沙丘上写满了“欢迎您”的字样。等走到他们跟前,才知道是巴丹吉林嘎查的党支部书记巴图达来领着几位牧民来迎接我们。令我们喜出望外。
  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已在这里等了我们将近7个小时。原来当天上午,他们接到旗里发给嘎查的电报说我们早晨七点从旗里出发,他们估摸着一般汽车走4个多小时就到了,于是十一点就在此等候。谁知,4辆吉普车多次轮番出故障,耽误了不少时间。想想他们在沙地里无遮无拦地捱过六七个小时,滴水未进,来者无不动容。
  “马头琴拉响的时候,百灵鸟唱起歌来;亲人们欢聚的时候,诉说着久别的情怀”。在巴丹吉林嘎查音德日图湖畔,58岁的谢春香老人流着泪水给我们敬酒。没有太多客套的话,只有一颗真诚的心。在牧民敖其尔家,热情好客的主人把家里最好的吃食端上来,把压箱底的新被褥铺在炕上。因为来客太多,房间不够用,主人只好偷偷露宿大漠,皓月当空,头枕黄沙入眠,把房子让给客人
  “来一个客人,牧民的羊圈里就少一只羊。”陪同采访的一位阿右旗旗委领导说,“牧民自己平时不舍得杀羊吃,但来了客人就‘磨刀霍霍向牛羊’,这是他们待客的最高礼节。”他给记者讲了一个故事:曾有一位旗领导在将近年关时,来到巴丹吉林嘎查访贫问苦,当时还不通汽车,这位领导本想骑着骆驼挨家挨户走,但走了七天访问了七户牧民就走不下去了,因为每到一户人家就给杀一只羊,给钱牧民不要,越走越过意不去,只得提前打道回府了。

  相关链接:

    巴丹吉林沙漠探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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